
朋友在微信里晒了几张相片,每张都有金黄的落叶,或洒落在老屋旁,或铺于小路上,或集合在树丛中,远远望去,金灿灿的一片,这应该就是秋的颜色吧。朋友把这组照片取名为“拾秋”。细细品味那“拾”字,不觉莞尔。
是的,秋天就在我们的身边,随手可拾。小院里,有一片叶子挂在树梢,半黄半青的,凉风吹来,有点摇摇欲坠,但就是不掉落,有点孤傲有点跟人赌气似的悬在那里。于是,整个秋天,我看着它一天天地变黄,也更加浓烈地感受到了秋的到来,真不知,是它点缀了秋,还是秋成就了它的风韵。终于,有一天清晨,我再去看它时,它不知何时落入了花坛里。冷风袭来,我禁不住缩紧了脖子,是啊,秋天结束了。
在南方住久了,以为金黄便是秋的色彩,特别是那大片大片的稻田,觉得这就是秋天的意义,让人看到丰收,看到盼头。可秋天的色彩远不仅于此。记得有一年,我去北方参加一个文学活动。途经一片深山时,一路上竟是满山的柿子,像一个个小灯笼似的挂在光秃秃的树丫上——原来,秋也可以这么艳丽的。同行的朋友执意下车去,要跟山里人买几个柿子。山里人好客,说,你要,摘几个就是了。也许在他们眼里,这些柿子实在不值一提。朋友不好意思多摘,就要了一个,搂在手里爱惜不已。这一幕,和拾落叶的朋友何其相似。她们都想留住秋天,可是,秋天是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的。
我钟爱秋天,虽然它没有春的妩媚,没有夏的绚烂,可是,落叶飞舞时的悲壮何尝不是一种独一无二的美呢。有一回,去一个苗圃,正巧是深秋,我一路踩着厚厚的落叶前行,那沙沙的声音,像是一股山泉在流动,细碎而清亮。也许,这就是秋天的声音吧,没有地动山摇的震撼,却让人听了宁静舒心。
秋天也是一个忙碌的季节。秋收的时候,农民把稻割下后,晒几个太阳,逐一捆扎,收起后再运往家里。这时候,孩子们就会去田里拾捡掉落的稻穗。所以,收割后的稻田并不寂寞,还散落着许多孩子,弯着背,一边欢笑着一边捡着稻穗。那是怎样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呢,现在想想,那应该是秋天最美的画面了。
夕阳下,有调皮的孩子高举着捡到的稻穗,挥舞着大叫着,瞧,我捡得最多!阳光下,他的笑容灿烂无比。看吧,他也拾到了一个秋天。